这个10月对电竞粉丝们有些特殊，因为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S12和DOTA2的Ti11国际邀请赛久违地赶在同一个时间举办。今天晚间，Ti11率先落下帷幕，只是这次的决赛赛场上，已经没有了中国战队的身影。S12那边，JDG作为中国战队的独苗，也倒在了决赛的大门前。比起成绩上的下滑，电竞行业从业者更担心的还是普通观众的观赛热情。两项赛事都已经走入决战阶段，但电竞讨论氛围始终没有重新构建起来。一些行业人士甚至感叹：“原来S赛和Ti都要结束了，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了。”绝佳的例证就是S12和Ti11在微博上的话题热度。打开微博#英雄联盟S12#和#ti11#的主话题页面，你会发现这些话题页的阅读量和讨论量均有一定的下滑。距离S12冠军战还有7天，但#英雄联盟S12#话题页的阅读量为56.4亿，讨论次数为137.2万，基本维持了去年一半的水平。目前决赛中已经没有了中国战队，不及去年的热度已成定局。Ti11热度虽远不及S12，但前后两年的热度是类似的。#ti11#话题页面的阅读数为11亿，讨论次数为8.4万次。虽然和#ti10#相差无几，但鉴于Ti11今天就将结束，超越去年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何两项赛事的热度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预言家游报（ID:yuyanjiayoubao）和多位行业人士交流之后发现，S12比赛的时差问题浇灭了粉丝的观赛热情。版权市场洗牌，尤其是斗鱼没有购买两项赛事的版权，冲击了大量用户的观赛习惯。线下观赛活动偃旗息鼓，电竞粉丝们又缺少了一个观看比赛的渠道。于是，两项赛事在国内的热度下滑，就变得顺理成章了。想要挽回流失的粉丝，对于任何一项赛事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未来一年，电竞行业仍然有许多挽救自己的机会。小玉算是一个JDG俱乐部的事业粉，JDG已经闯入了S12的半决赛，但她对目前的电竞赛事热度下滑也非常着急。不过在她看来，2023年是各个俱乐部迎来春天的一个好时机。届时，杭州亚运会将举办电竞赛事，作为首届大型运动会的电竞比赛，中国队的表现或许将吸引大量外围的电竞粉丝加入。与此同时，百视通这样的电视台开始入局电竞直播，电竞赛事的观看渠道将会更加丰富。“各个俱乐部做好自己，给国家队输送一些人才，一时的热度下滑终究会过去。但亚运会如果也无法赢回粉丝们的关注，电竞行业或许就要迎来一个比较漫长的调整期了，”小玉说。和《英雄联盟》粉丝们聊天时预言家发现，许多人不去看比赛直播，一大原因就是总决赛地点定在纽约之后，直播时间变得极其不友好，每天需要5点就爬起来看直播。事实上，拳头游戏把S12全球总决赛的举办地放到纽约，主要来源于他们对LCS赛区（《英雄联盟》北美赛区）深层次的萎缩焦虑。从商业化程度上考量，LCS赛区的俱乐部并不吃亏。FLY和EG都是比较知名且容易吸金的北美俱乐部。根据《2020 中国电竞商业洞察报告》数据显示，北美市场占电竞总收入的23%。虽然《英雄联盟》的热度在北美远不及《CS：GO》等其他电竞项目，但作为《英雄联盟》的老家，拳头游戏不可能不重视LCS赛区。然而，《英雄联盟》举办世界赛事以来，冠军基本被中国LPL和韩国LCK两大赛区包揽，LCS赛区的选手不仅无缘冠军多年，现在连出线形势都岌岌可危。近几年《英雄联盟》的各项国际赛事，LCS赛区取得的最好成绩只是EG战队闯入今年MSI四强。没有亮眼的成绩，LCS赛区的观众基础自然在逐渐萎缩。于是，拳头游戏决定今年在纽约举办S12全球总决赛，目的不言自明，那就是希望把最高水平的赛事放到美国本土，从而激发起美国电竞受众的观赛热情。令拳头游戏没有想到的是，这种作法非但没有提升北美地区的观看人数，反而造成了其他地区观看数据的明显下滑。根据第三方数据公司Esports Charts统计显示，除去中国大陆市场，S12观众人数相比去年减少了40%。小组赛期间，所有观众的观看时长为4650万小时，每场平均观看人次为82.6万，最高观看人数达到了139万人次。与S11相比，这些收视数据均大幅下降37%-41%。Twitch上各个语言转播的平均观看时长也在逐渐降低。西班牙语转播流平均观看时长下降了42%，韩国这个《英雄联盟》霸主级别的地区，转播流更是下降了63%。只有英语转播流平均观看时长下滑幅度最小，仅为5%。Esports Charts认为，S12观看数据的大幅下跌，主要原因就是比赛时间不符合除LCS赛区以外观众的观赛习惯，尤其是对亚洲观众而言，收看十分不方便。小玉也向预言家抱怨：“现在想想，S12的主题曲叫逐星，真的是非常恰当。每次定好闹钟起来看比赛，天都还没亮。更难受的是，RNG和其他中国战队的比赛结果都不是特别理想，最后只剩JDG一家。虽然也想继续为中国的其他战队加油，但是凌晨爬起来还是有心无力。”时差问题只是今年S12观赛热度下降的其中一个原因。对于国内观众而言，直播平台版权的洗牌打破了他们近五年来养成的观赛习惯。这其中，斗鱼丢失了Ti11和S12的版权，让一大批外围电竞粉丝直接流失。众所周知，虽然近几年电竞赛事直播版权一直在变，但斗鱼和虎牙一直都是最稳定的两家。这两个平台也汇集了大量的《英雄联盟》和《DOTA2》的粉丝。
一组数据就能清晰地知道斗鱼平台对于这两项赛事的影响力。S11期间，斗鱼赛事直播观看总人次突破10亿，斗鱼周边节目的总观看人数达到了1.78亿。Ti10的总决赛，斗鱼官方直播间热度超过了八百万。这些数据都证明了一大批具有高粘性的电竞粉丝聚集在斗鱼平台上。然而，随着今年各个大厂都在降本增效，电竞赛事直播版权市场逐渐变得冷清起来。有知情人士告诉预言家，去年电竞赛事的版权就已经没那么热络了。各个平台会控制版权购买预算，避免出现大肆烧钱的现象。唯一的例外，就是哔哩哔哩。2020年的时候，B站与拳头游戏达成英雄联盟全球赛事战略合作。到了今年，B站更是拿下了Ti11三大赛段的独播权。如果不是B站这样的新玩家入局，带动了版权市场的价格战，恐怕很多平台去年就会选择不再直播Ti10或者S11。这名知情人士还向预言家透露，斗鱼不再直播S12和Ti11，主要是因为斗鱼和虎牙合并失败之后，斗鱼被迫进行了一定的战略调整。这种调整导致了他们不再侧重赛事版权的争夺，而是更加关注主播团队的维护与建设。据了解，腾讯提出斗鱼虎牙合并的时间节点上，两家公司在游戏直播领域的市场份额相加占到了70%。腾讯推动斗鱼虎牙合并，就是要整合游戏产业的下游平台，配合腾讯游戏整体战略。2021年7月，随着市场监管总局一纸批复，斗鱼和虎牙的合并不得不以失败而告终。随后，整体互联网企业降本增效的大环境袭来，斗鱼不得不把更多精力放在能够带来打赏收入的秀场直播身上，而版权赛事直播成为了被放弃的那个。斗鱼不再直播电竞赛事之后，受到影响的自然是那些在斗鱼上看直播的电竞粉丝们。很多人可能已经不再打《英雄联盟》和《DOTA2》，但还是愿意在斗鱼平台观看直播。保守估计，斗鱼的停播会让S12赛事流失一至三成用户，Ti11流失的用户比例只多不少。时差和版权洗牌让许多电竞粉丝远离了线上电竞赛事直播，但线下观赛活动的情况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按照惯例，每年的全球总决赛，英雄联盟赛事官方都会组织大型的线下观赛活动。比如去年，英雄联盟赛事官方就在天津欢乐谷举办了千人线下观赛活动。粉丝们不仅可以现场观赛，还能与官方解说现场互动，打卡互动拍照。除了官方组织的活动之外，各个俱乐部官方以及各地的粉丝组织都会举行相应的线下观赛活动。鉴于S11的比赛时间都是黄金时段，粉丝们聚集在一起观赛的热情也会更高。今年，预言家在微博上搜索“S12线下观赛”，基本只有长三角零星几个城市还在组织线下观赛。由于每场比赛需要五点就到达活动场地，最终响应者寥寥无几。虽然在半决赛这天，英雄联盟官方组织了英雄联盟小镇的观赛，但整体上今年S12线下观赛团的数量远不及往年。相比之下，Ti11的比赛时间对于线下观赛比较友好，完美世界也在《DOTA2》官方网站上设立了线下观赛的专门页面。单单是北京，就总共有11个线下观赛点。这些观赛点大多集中在电影院里，无论是场地方还是观众，都能做好一定的防疫准备，确保活动顺利进行。然而在社交媒体上搜索类似的活动就不难发现，除了一些有明确主办单位的活动之外，比如北京市电子竞技产业发展协会这样的官方机构，其他场地基本没法凑齐举行线下观赛的观众人数，最终活动也就宣布告吹。另一个制约线下观赛举办的因素则是各地愈发严峻的防疫形势。今年新冠疫情在几乎所有省市爆发，使得相关部门批准此类活动的可能性不断降低。去年EDG夺冠是一件让整体电竞行业为之振奋的事情，但所出现的各种线下聚集还是让审批活动的部门决定更加谨慎地面对此类活动。同时，很多电竞粉丝也不愿意参加线下观赛活动，为了看一场比赛被隔离几天显然是得不偿失的。越是大城市，粉丝们的担心和焦虑情绪也会越严重。于是，以上海为首的几大电竞重镇，粉丝观赛热情消退较为明显，线下观赛活动偃旗息鼓。综合以上几点因素，S12和Ti11两项赛事的热度变得大不如前。不过，2023年实则是一个电竞大年。《英雄联盟》和《DOTA2》仍有机会赢回电竞粉丝的关注。亚运会的表现和观赛渠道的拓宽，或许决定了未来几年电竞赛事乃至电竞产业的热度。明年的杭州亚运会，《英雄联盟》和《DOTA2》都已经确定成为比赛项目。虽然国家队的阵容还没有圈定，但作为第一届国际级运动会上的电竞比赛，亚运会有机会吸引大量的电竞粉丝。鉴于韩国和一众东南亚国家也会参赛，亚运会的比赛热度甚至可能超越S13和Ti12，成为明年最受瞩目的电竞赛事。届时，国家队如果能够取得优异成绩，将重新点燃国内电竞粉丝的观赛热情。斗鱼这样的线上直播平台，影响力虽然在逐渐萎缩。但可以看到的是，一些新玩家的入局正在丰富人们的观赛渠道。今年，东方明珠旗下的百视通与腾讯进行了独家合作，获得了大屏端的独家版权，并推出了电视大屏端电竞产品BesTV云电竞。显然，英雄联盟赛事希望能够借助大屏这个渠道，触达更多用户。到了明年，百视通与英雄联盟赛事的合作会更加深入，而通过B站观看S赛和Ti赛事的习惯也将逐渐养成。加上亚运会的影响力，更多电竞粉丝将被拉回到大屏前或者是手机前，来观看他们为之血脉喷张的电竞比赛。